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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自己的身体里活得像个俘虏 | 强迫症+精神病性抑郁是什么体验?

过山车玩家 双相躁郁世界 2021-09-05
 

前言:


第一次去看医生之前,其实我已经哭了差不多七个月。情绪低落失去活力无法好好学习愉快生活,类似情况持续三到五个月对我来说就像季节更替一样正常自然。但那一次抑郁发作(后来才知道那叫抑郁啦)很不一样,这么说来我还得感谢(并不ʘ‿ʘ)强迫症促使我去就诊,不然我都没发现自己把病态当常态。

下面只是一小段关于强迫症与伴精神病性症状重度抑郁联合起来吊打我、导致心境螺旋下行的故事Orz我不敢过多回忆,也就没有恰如其分地表达当时的恐惧。我也不知道OCD是怎么暂停的,毕竟双相共病强迫症基本上都是优先治疗双相,而且快速循环/混合发作让抗抑郁药物(OCD的药物治疗)几乎与我无缘。那就享受暂时的和平咯,瞎操心什么,有医生在呢( ̄▽ ̄)~*

作者、编辑 | Emile



2016.05.03~2016.11.29

刚开始,是在梦里。夜里墨绿的北湖漂浮着整个校区所有异性恋的尸体,只有我还活着。有个声音植入我的脑海,说“人是你杀的。”白天,他们又复活了,也许是从未死去?再后来,我已经分不清是梦里的白天,还是现实的白天,分不清异性恋同学的死亡是已经发生的事,还是即将发生的事。


那个“我屠杀了异性恋”的想法越来越顽固。脑海里有种「异物感」,似乎有除我以外的用户在使用我的大脑。后来这个想法慢慢变成了一个顽固的结论,尽管我没有屠杀的意愿,也没有看到过程。白天在校道上遇见活生生的同学,我就有种冲动想去道歉,或者起码提醒他们快跑。但我没有这么做,因为那个侵入者已经厉害到有个「无形的」身体,ta可以扼住我的喉咙威胁我不能“剧透”。



我越来越弱,在自己的身体和意识里活得像个俘虏。ta可以外化出“自己”的身体,也可以和我共用身体。后来的梦里,弟弟准备杀害我们的妈妈。我无法动弹,明明很恐慌想要尖叫想要冲过去阻止他,但我什么都做不了。这时ta向我宣示主权,把我的呼吸调成均匀模式,甚至可以把我的感受调成平和模式。


ta有时候在休息,也就暂时消失了。只有这段间隙我才能重新感受自己的真实情绪。恐惧和无助绝望快要爆表了,痛哭能让我维持基本生存。也不是没想过去警察局自首,或者看精神科医生,但ta活在我的脑海了,能察觉到我的任何企图。


只记得,我最后已经没什么好害怕的了,只会很淡漠地流眼泪,不分场合。非要类比的话,应该像是被非法囚禁的非自愿的性奴,被油腻老头花样折磨多年之后放弃了任何叫喊,也不想寻死,因为自觉跟死了没多大区别。也许ta意识到再玩下去我就会不可逆地完全废掉吧,ta终于放过我了。


去看医生那天,我并没有奢望得到有力的帮助,因为当时的我认定这世上不存在更能剥夺我的自由和现实的“生物”了。我还能活着,只不过是侵入者一时的仁慈所赐。


我也不知道那七个月(仿佛七年,老了七岁)是怎么熬过来的,不敢过多回忆。很怕ta再次出现,不过我判断ta不会再来,毕竟这三年我可没白治病。虽然握紧拳头的时候还是深感无力,但现在的我好像慢慢学会向后倒下,学会相信有人可以接住我。



关于自己的大脑为什么会被入侵,以前的我一直怪罪于「自我」太飘忽太松散太懦弱,感知不到自己所以才会让“别人”有机可乘,说到底还是因为自己弱爆了,说到底这都是我自己的错。

现在的我知道ta的名字了,ta是强迫症和双相的混合产物,它不是他/她,它不是一个我不能杀死的人。每每回想起那个懦弱的自己,我都会给自己乱加罪名:你真是个自作自受的圣母婊,以前有机会杀死ta的时候居然觉得自己不能有意识地主动地杀害人类?所以连入侵自己的意识的“人”也不能杀?

治病这三年,我最大的改变就是慢慢学会以结果为导向,不要过分纠结是什么为什么。所以非要给自己一个交代的话,我不会去反刍去分析那七个月到底是怎么回事,只需要记住,强迫症和双相是没有人格的(我才不管人格的定义是什么呢),它们只不过是可以治疗可以控制的疾病。


表白广州市H医院的

刘老大ヾ(❀╹◡╹)ノ~


第一个医生只告诉我双相和强迫症两个结论,我无法理解自己到底怎么了,而且会混淆幻听和强迫症的声音侵入。现在的刘医生会告诉我哪些时候我只是在经历焦虑抑郁患者常见的人格解体、哪些想法和行为是过于焦虑的、强迫的、跟事实不符合的、我要识别出来、学会避免和制止的。

我很笨,需要有人教我区分真假对错。我很幸运,有人教我区分真假对错(◍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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